第 80 章 终章[1/2页]
沈觅忽然有了泪意,她不知道越棠受了多少伤,不敢抱他,只敢双手握紧了他的手指。
“不能。”
越棠笑着,沈觅忍着哽咽,“除非,你再也不要有今日这样的危险了。”
“不危险。”
她衣衫干净整洁,越棠觉得自己身上脏污太多,不敢再靠近,眼眸温柔地看着她。
他瞧见了她眼中隐隐的泪意。
除了在床榻上会失神到流泪,她平日从未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。
越棠心底软到难言,又有微微的疼痛。
他果然还是不想看她在床榻之下流泪,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行。
越棠笑着出声道:“殿下,我终于能看到您在床下为我哭一次了吗?”
他话中带着调侃和期待。
沈觅一怔,眼底的泪欲落不落,又不可避免想到每次之后一脸的泪水,再看眼前的他,她忽然就有些气了起来。
她那么担心他!
他这个时候不会说合适的话,那就不说不行吗!
沈觅气得立即抬起衣袖将眼睛抹干净。
“从现在开始,你再说错一句话,等你伤好了我就和你一句不少地清算!”
越棠眨了一下眼睛,抿紧了唇瓣,唇角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。
沈觅气得不再理他,出门前将门带上,立即吩咐人备水,尽快将太医找来,随后去看外面的情况。
梧桐殿外两个身穿甲胄的青年并肩站着,宗青云是她见过的,他身旁立着另一个将军,浓眉大眼,眉飞色舞地和宗青云说些什么。
见到沈觅,两人走过来,齐声喊:“见过清晏君主。”
另一道声音却是——
“见过婶母。”
沈觅怔了怔。
宗青云连忙瞪了那青年将军一眼,解释道:“这位是宗良平,他接到宗罄要反的消息,就先带了两万轻骑兵连夜赶回来援。”
宗青云多解释了句,“按照辈分,我等都是陛下的小辈。”
宗良平笑嘻嘻地又和沈觅打了一个招呼。
“婶母好!我就是良平。”
他原本只是家中一个备受冷眼的婢生庶子,是越棠给了他机会。
这天下也可以有他的理想和抱负。
沈觅笑着应了一声,宗青云见沈觅应了,有些别扭,面容极为扭曲地也喊了一声。
“见过叔祖母。”
宗良平笑得捂着肚子,宗青云气得踹了他一脚。
四面将士的收整由宗良平和宗青云二人来,百姓都已经被妥当安置在宫中。
沈觅又四处查看了一遍。
雍都中的百姓受了一整日的惊扰,但是被禁卫军护着,却只是有惊无险。那些被暗卫和死士袭击的大臣家中,也有禁卫军相助,被捉住的大臣也被及时救下没有遇险。
眼下诸位大臣正在家中整理衣冠,此刻已经有人来到宫中等候传召,约莫再过一会儿,就会有大批的官员齐聚宫中。
沈觅又确认了一下没有旁的问题,便立即折身又回了梧桐殿中。
越棠已经沐浴过,换上了干净的里衣,御医正在一旁小心地收整药箱。
沈觅抿紧唇瓣,深吸一口气,走近过去。
她手指收紧。
越棠抬眸坦然地看着她,御医退出房门。
他穿着衣服,衣领都好好地收着,让人看不出他哪里有伤。
别人好歹还有甲胄能挡一挡,他是直接穿着龙袍出去的,连可以挡些伤害的都没有,宽袍大袖还影响动手。
沈觅咬了一下唇瓣。
“我要看你的伤。”
她唇瓣本就被咬破过,此刻看着洁白贝齿深深陷进红润的唇瓣之中,将艳红挤出一片失去血色的白,越棠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他抬手抚了抚她的唇瓣。
“会疼的,不要咬。不如留着咬我。”
“……”
沈觅深吸了一口气。
她要冷静。
沈觅还是忍不住用力地咬了一下唇边他的手指,发泄了火气,冷声道:“解开衣服。”
越棠坐在软榻上仰视着她,颜色极深的瞳仁外面的那一圈暗蓝依旧如初,让他的眼睛在此时也能显得漂亮又澄澈。
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,沈觅在他身前只能到他肩膀的高度。
越棠垂眸去解衣衫上的盘扣,领口渐开。
最后手按在腰带上。
他动作又慢又优雅,眼神还缠着她,好好看个伤,也像是没那么单纯的意思。
沈觅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。
越棠将腰间束带解开,柔滑的绸缎沿着他肩颈的线条滑下,露出他有如精心雕刻一般的身体。
他的肌肉线条很漂亮,恰到好处的劲瘦,是沈觅最喜欢的那种。
肌肤如冷玉,丹樱为点缀,几道雪白的细布绕在胸膛之前,手臂上也有两处包扎着。
越棠将长发撩到身前,背对着她。
“是背后的伤,不重,手臂也是轻伤。”
越棠动作轻松,确实不见一点疼痛的模样。
沈觅总算松了一口气,她视线落上他下面的衣裤。
越棠转过身,笑着问她:“还要脱吗?”
他语气自然,好似毫无杂念,只是让她看伤。
——如果下一步要脱的不是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的话。
沈觅长睫颤了一下,没有往下看,抬眸仰头看着他的眼睛。
“还有伤吗?”
“没有了。”
越棠握着她的手,嗓音也好听。
“殿下的话我都记得。我很小心尽量不让自己受伤,衣服上的血也没多少是我自己的。”
沈觅脸颊有些热,确定了越棠身上没有多少伤,她放下心,立即落荒而逃一样地转过身去。
“大臣还在外面等着,赶紧穿好衣服出去。”
越棠捡起落在软榻上的里衣,看着沈觅的背影,忍着笑将衣服一件件穿好。
他看到了沈觅抱着他放在宸极殿中的那套红衣,此时索性便穿上了这一套。
等到他出门,沈觅正仰头看着天际的月亮等着他。
越棠从她身后抱着她。
“殿下,是我一个人的殿下。”
所有人都只会叫她君主,只有他会再唤她殿下。
沈觅忍不住也笑了,她垂眸看到身前越棠的衣袖,他穿的是那套红衣。
沈觅转过身。
眼前的青年在月下对她笑着,面容极美,眉眼弯着。他一袭红衣,灼灼的颜色将他的容色衬得越发艳丽张扬,多年积淀出的帝王气韵又让他显出几分高岭之花一般的肃穆矜持。
很想让人将他的红衣扒开,看他到底是妖冶多一些,还是端庄多一些。
沈觅多看了几眼,她淡定地想,等到见完大臣,就可以了。
沈觅真诚地夸赞,“小棠最好看了。”
越棠眨了眨眼睛,“殿下最好看。”
沈觅不想纠结这个问题。
清空心中旁的心思,如今越棠穿好衣服了,她又走近了他一步,终于能够轻轻抱住他。
将他抱在身前时,那种真的度过这场逼宫的真实感,才将她所有不安驱散。
越棠将她紧紧抱在怀中,怀中的姑娘温暖又柔软。
两辈子,他终于能够拥有她。
相拥中,沈觅忽然轻声问了句,“为什么喜欢红衣啊?”
前世今生,越棠似乎都钟爱红衣。
越棠轻轻笑了笑。
她不记得了,不过没关系,他不是无理取闹的人。
“因为殿下第一世夸过我,没有人比我穿红色更好看。这一世殿下先为我准备的红衣,我摸着殿下的喜好,便也只穿红衣。”
“这样殿下看到红色就能想到红衣,想到红衣,就能想到我。”
沈觅一愣。
这样又直白又弯弯绕绕的少年心思。
若是再细心一点,或许早就能发现,前世那个红衣少年是喜欢她的。
沈觅抱他更紧,“我那时只是随口一说。”
他就这样穿了两世。
她心底有些软,又有些酸。
沈觅轻声道:“你穿什么颜色都好看,不穿也好看。”
“?”
越棠蓦地一僵。
沈觅终于有些想笑了。
越棠没有说话,原本安分在她身后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摩挲了两下。
酥麻如细小的电流穿上脊椎骨,沈觅嗓间轻轻溢出了细碎的一声。
她按住他的手,仰头看他。
“不是你在殿中先勾我的吗,我说一句都不成了?”
“……”
越棠咬了咬牙,没有再说话。
他果然就是说不过她。
大臣还在等着,越棠只能隐忍着,只和她牵着手,一同往太和殿中走去。
今日因着这场兵变,众位朝臣连夜赶来,夜半这场朝会开完,第二日便不必再开。
越棠处置了和宗罄有关联的一众朝臣,恩威并施。
宗罄等人已经入狱,待拷问出有用的消息后,择日问斩。
宗罄曾对越棠有着一份知遇之恩,当初在南越他这一脉为越棠投了赞成了一票。
就算有恩情在前,可有清晏君主封他满门王侯在先,宗罄仍然反叛在后,这便是极为罔顾礼法律法的行径。
加上越棠在这场兵变中的举动都有目共睹。
一半禁卫军都用在护着城中百姓,甚至为了几百百姓,自己亲身涉险,险些被逼着自断一臂。
有些事情,不是做了就结束了的。
做了,得让人知道。
这些事迹被传扬出去后,加上这一个月来越棠确确实实算得上贤德仁君的行为,他的声望达到了巅峰。
越棠轻飘飘一句,“清晏君主教导地好。”
随后的雍都,人人口中,说完雍帝就要说清晏君主,说完清晏君主的治国之能和守皇宫之迹,就要再说起雍帝。
回到此时,越棠着红衣入太和殿,沈觅今日着的是太岁绿的宫装,都不是玄黑色龙袍。
可此时没有哪个大臣再来挑刺,商议完今晚的议事,便急忙退朝,补觉的补觉,办差的办差。
越棠始终牵着沈觅的手,众臣也都瞧见了,却也没什么说辞。
就像本就应当如此。
越棠是锋芒毕露的利刃,能刺伤别人也能割伤自己,这些年来有目共睹,可沈觅却能让他收敛锋刃。
越棠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和衣袖。
第 80 章 终章[1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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